清明茶

【菊耀】举杯邀明月

☞对极东相处模式的第一印象
☞罕见的极东糖


       “好久没有来看这么圆的月亮啦。”

        王耀身着唐装坐在门前的走廊上摇晃着腿,嘴里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,看来味蕾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饱满的醉蟹。 惬意的晚风夹杂着花香袭来,忙碌了一天的王耀此刻清闲极了。

        来人的步伐轻敏却舒缓,木履在碰到同为木质的长廊后发出脆响。 王耀没有回头,来宾也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里。 月光柔软地披在王耀肩上,丝丝缕缕交织着蔓延,像是比丝绸还顺滑的亮色披肩。

        “真是稀客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是在下很久没有来和您赏月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 柔顺的黑色长发随着风轻摇,用来捆绑头发的红绳与他身上的黑红唐装极为相配。 王耀盯了月亮一会儿,转过头来轻笑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 “在你毫不犹豫对我拔刀的那一刻,我就失去了能陪我赏月的那个人呢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说是吗,我曾经引以为傲的弟弟。”

        木履出现在阴影前的月光里,每向前走一步都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阴影,晦暗又深沉,像极了他泥泞坎坷的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 还能说些什么,对不起吗?但王耀不需要这些,活了五千年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声对不起,但终究还是抹不去被辱骂掠夺过的事实。 可能王耀早在他来之前就在心里敲响警钟设下一道防线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 很孤独,每个国家都很孤独。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——道理谁都懂,过度的信赖只会给自己增添伤疤。 就像那日在竹林里的初见,他为菊倾尽自己的所有,换来的却是在月光下抽鞘时冰冷的刀光。

        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一起赏月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 本田菊在长廊上坐下,月影人影交织摇晃,像静谧的水潭里沉寂了两块黑曜石,彼此诱发着流动的光芒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。 都是闲人,来一杯酒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 王耀侧脸笑得纯良,明明是个五千年的老祖宗却长着一张娃娃脸,声音干净软糯,像广东早茶里配着豆浆下肚的奶黄包。 菊不知道怎么描绘现在的气氛,就像一只摸不透性子的猫在你眼前晃悠。 你得小心翼翼,因为不知道它下一秒会不会赏你一爪。

        “好。” 没有犹豫。

        银杯呈上来三分酒。 小巧的酒杯分量不多,微凉的琼浆在口腔里打着旋。就着月光下肚,菊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    “不是清酒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清酒太贵啦,”王耀笑眯眯地给他满上,“我特地拿来了我大天朝的土特产——炮打灯!”

        “......这种酒在下没喝过。” 菊皱着眉头看着酒杯里的浊液。 酒乃越清越上等,而现在王耀给他倾倒的则浑如豆汁,口感涩麻不说,还辣的像吞进了一个炮仗一般在食道里一路噼啪作响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 “凡事都要尝个新鲜,不是吗?” 王耀笑眯眯地端酒,“赏月要配着劲酒才过瘾。 听过《水调歌头》吗?就是要醉的翻天覆地彻彻底底才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!今夜咱们不醉不归!”

        “那就不醉不归。”

        菊笑了,应和着王耀的话举起酒杯。 一轮明月层层摇晃着在杯中渲染。 浊液作底明月作画,与千年时光积淀成的银杯相映成趣。 月光稍滑过王耀修长的脖颈,曲线优美圆滑。菊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仰着头饮酒,似乎已经忘却了今夜的月和风。

        “今天的月亮真好看。”王耀的话里已经染上几分醉意,吐字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    你比月亮更好看。 菊默默低下头,舌尖轻轻触碰酒酿。 辣意烩成一片洪荒般袭来,菊紧闭着眼硬着头皮抿上几口,学着王耀的样子一饮而尽。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酒要叫“炮打灯”,喝进去就跟吞了炮仗一样火辣辣成一片。 不能细品只能一口吞,一壶酒你吞一口我吞一口不一会儿就见底了——当然还是王耀喝的多,菊只是随和着抿上几口,更多的时候都在呆呆地看着王耀。

        肚量大酒量却不大,老祖宗不一会就醉了,嘴里叽里咕噜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。什么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,“人生得意须尽欢”。本田菊大概听了个半懂,可还是捉摸不透五千年的文化。

        “将近酒,杯莫停!来来来,满上!”

        “在下不叫来来来,在下有名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 菊无奈地端起酒壶给他倒酒,酒呈滴状出来,里面只剩下满壁的残液。

        “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没事没事,炮打灯便宜的很,我特地......嗝,特地给本田菊那家伙准备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菊愣了一会,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,对着已经醉醺醺到躺在长廊上晃荡着双腿的王耀问:“为什么要给他准备这个?”

        “惩罚,”烂醉的老祖宗反倒小孩子脾气起来,他摇摇晃晃地坐起来,软的一塌糊涂的少年音像极了年糕红豆汤,甜甜软软,黏黏的还带着一丝委屈,“谁叫他这么凶......嗝,根本不记得我之前对他有对好......还拿刀砍我,就那个长长的武士刀,亮晶晶的,就这么刷拉一下砍过来,还八嘎呀路地骂我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 “他都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惨,还想合着美德来搞垮我,呵,我中国......嗝,岂是那么容易就......嗝,一群凡人.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 语无伦次的老祖宗断断续续地骂着,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下来,但是声音铿锵坚定,就算烂醉如泥也颇有一种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气概。

        原来这就是大国吗?看来是一辈子也比不上的啊。 菊看着耍酒疯像小孩子一样骂骂咧咧的王耀,搂住他拍拍背轻声安慰。王耀拼命挣扎,嘴里念叨着你怎么和那混蛋长的这么像,一边止不住地抽噎起来,嚷嚷着要听歌。 菊拗不过他,只得像哄睡一般轻声唱起歌谣,轻柔的声音像月光一泻千里。王耀安静下来,乖乖地躺进他怀里,呼吸也渐渐虚无缥缈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 睡熟了啊。

        菊搂着王耀偏娇小的身躯。 月光很美,像白色的河流一般在王耀的皮肤上粼粼波动。黑发柔软地抚摸菊的手臂,比任何高级的丝绸还要顺滑。

        梦呓在王耀口中不清晰地滚动,菊看着身旁自己还没有喝掉的那一杯炮打灯,唇齿间被月光抹上一点笑意。 他没有犹豫,将银杯里的三分酒同七分月光一饮而尽。 然后附身落下一个吻。

        细碎而轻柔,像记得分明的快乐,又像忘却了的忧伤。 火辣辣的液体嚎叫着在两人口中灼烧,热烈得像是能冲破黑暗的炙光。

        ——就像多少年前你给予我的信仰那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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